言天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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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之下/全员向】五年异人三年模拟

文/弦君

·一人之下第二季完结贺!

·半架空学院paro,张楚岚中心向,粮食向,全员有。私设多,梗多。

·段子体产物,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01.

张楚岚收到了来自异人学院的通知书。

虽然他是中国人,上面写的也都是中文,他却看不懂。

因为他感觉像是天方夜谭。

上面都是些道法之类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学院介绍。要不是旁边画了个黑白分明的鬼画符图案作为校徽,底下写着异人学院,他想他会以为是哈尔滨佛学院给他寄通知书过来了。

这年头邪教小广告都做的这么有条有理了吗。他一边想着,一边把这个他以为的恶作剧扔进垃圾桶。


02.

然后第二天他就被强制送去了学院。

据说是异人学院的教导处主任和知名学姐亲自接他过去的。

用的是强抢民男加捆绑的方式,完了后就把他往面包车里一塞,除了目的地不同,这简直就是教科书式的贩卖人口操作。

他不是没有反抗,他甚至里祖传绝学都使出来了,结果护体金光还是被黑长直学姐的寿司刀砍碎了。学姐业务熟练度有待提高,下手没个轻重,把他衣服也劈碎了,连一片完整的布条也没有给他剩下,然后站在一边用木讷的眼神盯着他的……裸体。

教导处主任自称徐三,又年轻又帅气心肠还特别好,像是早有预料地把异人学院的校服送给他穿上,顺便阻止了那个形貌昳丽如同贞子的学姐把他打个半死再带走。

张楚岚感动得快要落泪,哭着说我以后信佛吃斋再也不扔小广告放了我可好。

徐三说那不行,你是我们观察了很久的种子选手。我们很中意你,加入我们你吃不了兜着……我是说加入了我们你绝对不会吃亏的。

张楚岚说你刚刚是把真心话说出来了吧?还有你说自己是教导主任?该不会是假的吧,教导主任不应该是地中海加老头衫吗。

徐三微笑着说,你意见好像很多嘛,那你走吧,就现在,下车。对了,衣服要留下。

张楚岚看了看自己半裸的身子,又看了看面包车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荒山野岭之景。

他只能昧着良心选择从了这群恶霸。


03.

张楚岚觉得自己应该往好的方面想。

比如收到这种不科学且超自然的学院通知书,正确的打开方式应该就像哈利波特收到霍格沃兹学院的通知书一样。面对未知的冒险,他确实是有不真切的感觉。但好歹,这种走向的故事一定会迎来美好的结局吧?

会的吧……?


04.

同桌名字叫柳妍妍,用来动物园第一次看猴子的新奇眼神看着他。

然后她开始了自己的试探——她像个小学生似的往张楚岚身上丢了几条虫子。见张楚岚没有实质性的反应,于是便大大咧咧地揽住他的肩膀,调戏道:“有缘千里来相会,从今往后只要你主动我们就会有故事。”

然而张楚岚一副头皮发麻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亲热。

柳妍妍在原地呆愣半秒以后察觉到了什么以后反应过来,用一种不大不小刚刚好到全班都能听到的音量问:“你是……处/男?”


05.

张楚岚还真不是主动想当处/男的。只不过家庭背景稍微有点复杂,他身上有个名叫守宫砂的东西,让他被迫守身如玉地活了十几年。

这件事被曝出来让他名声大躁。长达很长一段时间都有同学来主动找他搭话,有别班的,有本班的,有男生,有女生,要不是他们读作寒暄写作尬聊地和他谈了半天以后用一种羞怯或暧昧的诡异眼神看着他,他还真以为自己成了万人迷。

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住:“你们都什么毛病?”

同学们面面相觑。

班花陆玲珑娇小可爱,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还是二狗抢了话头:“我们对你的守宫砂很感兴趣,让我们看看吧!”

张楚岚十分感动,微笑拒绝:“给你们看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06.

当然他在新生晚会上一不小心喝高了以后当众遛鸟这就是后话了。


07.

张楚岚清心寡欲十几年,心里想着到了大学怎么说也得放飞一下自我,搞不好就有幸碰上文艺少女,哪怕是柏拉图式精神恋爱也可以尝尝不不是?光是拉拉小手拥拥抱就可以让自诩苗红根正社会主义好少年张楚岚品很久了。

可惜他这么多年来和女生最劲爆的接触就是和手持菜刀的学姐打架了。学姐叫冯宝宝,一见面就庖丁解牛式切开他的衣裳,剽悍得令他望而却步。但是他入学后的交接工作都是冯宝宝带着他东奔西跑于校园各处完成的。

那天冯宝宝一改初次见面的邋里邋遢造型,洗了澡,黑黑的长头发洗过以后还未干透,便被绑成双马尾,发梢还粘着晶莹剔透的水珠,风一吹空气里便飘散着淡淡的石榴花的香气。她穿着整齐崭新的水手服,妥帖的衣服勾勒出她身体美好的曲线。她沐浴着夕阳的暖光站在他面前,表情依旧冷冷清清,却让人心神荡漾。

一来二去他觉得学姐也不算太难相处,再加上学姐不讲理地塞给他一部落后小灵通说是日后方便联系,便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庄重的感激之情——他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学姐,大意是我们应该放下嫌隙握手言和,若不嫌弃学姐我们下课以后见个面喝喝茶升级革命友情也是不错的。


08.

之后冯宝宝果然赴约了,还带来了见面礼——一把磨过的新菜刀。

总之她又把张楚岚揍了一顿,并把自己头号小弟的名号赐给了他。

张楚岚跪了。


09.

后来冯宝宝说徐四跟她解释这条短信其实是一封挑战书,意思是他要和她喝茶结义,但是他们还未分出大哥小弟,所以必须见面切磋一下才行。

张楚岚:“......”

天知道他是一个多么热爱和平的人。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罪魁祸首教导副主任徐四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是不是那天看宝宝穿水手服被吸引了?你小子好运啊,宝宝那天正好洗了澡,头发也鼓捣整齐了,衣服也拾辍干净了。顺便一说,那套水手服是我选的,眼光不错吧?

不错你妹夫!你跟喜欢ol窄裙的徐三根本就是半斤八两!


10.

学姐叫冯宝宝,在异人学院里一直是一个传说——她是学院里年级最高的学姐,却不知怎么的一直没有毕业。老生走了,新生来了,她却像时间定格了一般,从来没有离开过。 张楚岚也觉得,冯宝宝是他的学姐,可是他们看起来分明一样大。 而尚在学院的学生们表示,宝儿姐似乎保养得太好了,这么些年来外貌的变化微乎其微,岁月似乎过于优待她,根本没在她脸上留下什么无情的痕迹。

当然她也不是没有做出过隐藏自己传奇的努力——比如她会改一改自己的身份背景和名字,例如张宝宝,徐宝宝,只可惜她记性不好,拿着纸片背了好几遍也没记住, 下回没带纸条的时候就压根忘了这回事,问起她她的回答又变回了冯宝宝,要是叫错名字她可能还会不明所以地给你来一拳。


11.

张楚岚有两个混得比较好的朋友。

一个叫诸葛青,一个叫王也。

这两人的共同点就是都非常会算计。

比方说三人打牌的时候,张楚岚的胜率极低。毕竟对面坐着两个算命大师,是两位连打个斗地主都要讲求天时地利人和的主,用脚想也知道怎么算也算不过他们啊。

但是张楚岚就厉害多了。

三人打牌的时候,咣,天空一道雷。

对面两个人连人带牌都焦了。

张楚岚出奇制胜,但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脸视死如归:“不好意思,今天天象有变。”

诸葛青额头冒出青筋,微笑道:“我是没算到天象,但我刚刚算到你今天有血光之灾。”

王也已经撸起袖子,阴沉的面色不知道是被气黑的还是被劈黑的。


12.

当然宝儿姐打牌就更厉害了。

她拿着牌,随意地瞄了一眼数字,非常有气势地一拍。

这一拍当然不是拍在桌子上。

而是拍在王也头上。

佛系少年老王哪里见过这阵势,差点没有吐出一口血来。

诸葛青见势不妙,已经摊牌表示认输。

“宝儿姐,你这是干嘛!”张楚岚一脸惊恐。

冯宝宝一脸无辜:“不是打牌吗?”

张楚岚:“是啊!”

冯宝宝一脸迷茫:“不是用牌打吗?”

张楚岚:“……”

他发觉冯宝宝不应该算是天然呆。

天然黑真是可怕啊。


13.

张楚岚和诸葛青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束着精致的小辫子,穿着白衬衣,背带裤,随意地把小西装外套搭在肩膀上,英俊干练又温文尔雅,成功吸引一票女生搭话。

正式接触的时候,诸葛青说了自己的名字。张楚岚随口问,你姓诸葛啊?五百年前和诸葛亮是一家吗?

诸葛青笑眯眯地说,正是。其实我家先人就是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奇门遁甲炉火纯青,手一挥就是五百里东风,脚一跺大火燎原赤壁。其实我家武侯还写过《三国那些事儿》,若不嫌弃,改日带给你看。

张楚岚大惊,鼓掌道:“我了个大槽,绝了,真的吗?”

诸葛青说假的。


14

诸葛青解释说是因为大家一见面都喜欢问他先人的故事,然而多数人只是好奇这些往事,却并不是真心想了解他先人。久而久之他也就懒得说太多,随口胡诌就了事。

张楚岚表示理解:“真他娘有个性。”


15.

张楚岚还有个朋友,叫王也。

比起诸葛青的潇洒风流贵公子气息,他还是觉得王也实在一点。因为王也始终一身青衫,要么就穿他武当高中的粗布衣服,眼睛底下始终带着消不掉的乌青,人倒是随和的,不争不抢,平日里吃着咸菜配馒头也能笑得很适意。

王也对吃的不是很讲究,诸葛青比较讲究。所以诸葛青接济的时候他们就能吃的好一点,没有的话王也就陪他吃咸菜馒头。

张楚岚对于这段同甘共苦兄弟情非常珍惜,结果有天王也接了个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王也直接一句:“五百万是吗?可以,签吧。”

电话挂完王也发现张楚岚在旁边跪得很标准。

15.
人不可貌相,王也超有钱。
他用老爹给的钱开了个个人公司,规模不大,但是不需要太用心去管每个月也照样有钱进账。而这个数目的钱是真正的穷学生张楚岚可望而不可即的。
其实张楚岚早该意识的——自称老家在北京家里人放心他出来打拼的有识青年怎么可能没钱!?这种家里有钱有地所以可以放他出去追逐梦想,如果干不好只能回去继承万贯家财的既视感!
于是王也的形象在张楚岚心中就变了——老王是有钱人,是那种拎起来抖两下就可以掉一地金银财宝的人,只可惜他的财宝都没藏在他洗得发白的T恤里,不然他铁定是要拎他起来抖两下的。
于是张楚岚找了个办法,没钱的时候他就去找老王打赌。
比拼方式不只是打牌。
比如吃馒头看谁吃得多;
比如谁起床起得晚;
比如上厕所比谁上得……

这个还是算了。

 16.

后来他们比吃火锅——一个北京来的和一个村里来的,在火锅店点了最辣的红油火锅锅底,拼命捞东西吃,看谁撑不住喝水就算输。
筷子起起落落,油汪汪的火锅汤汁在桌子上淋成好几道线。热气蕴藉中,张楚岚一边吸气一边大着舌头说:“要是我赢了你等会要请雪糕的。”
王也的牛鼻子都被辣成了红牛鼻子也不忘放狠话:“孙贼,你等着,我赢了你就把火锅都给我喝下去。”
诸葛青看着鸳鸯锅中对着自己那半边乳白色的清汤锅无语凝噎良久。
“……有意思吗你们。”

17.
后来老王家出了点事。
那次张楚岚第一次吃火锅输给王也。平日里不太正经的青年行为处事也像太极一样以柔克刚,显得游刃有余。而此时他却一声不吭闷头吃,脸憋得通红。
诸葛青回了趟本家,听到他的不对劲又大老远飞回来陪他们,席间没说太多话,默默地拍拍王也的肩膀。张楚岚也没和老王较劲,请客买了酒。三个人痛饮到深夜。
人一生都会遇到这种事。遇到一段走不过的路,碰上难以逾越的坎,在黑暗中摔倒,在深夜里痛哭。
朋友虽然不能经历你的故事,但他们会陪你喝酒吃火锅,分担你的痛苦,然后把少许的慰藉打包带走。

18.
后来,张楚岚也成了学长,像个沧桑的老人一样叼着根棒棒糖站在宿舍楼上看拖着行李箱的新生进入校园。
有个白色头发的新生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在宿舍楼底下抬头张望,视线突然向他这里投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地异常兴奋地挥了挥手,然后跑走了。正当张楚岚以为是错觉的时候,那个少年竟然噔噔噔跑上来了,在他面前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楚岚学长好,我叫风星潼。”他说。

19.
新生里面有个叫风星潼的,就是这位了。他姐姐风莎燕今天和“万年学姐”冯宝宝是同一级,互相不对付——确切来说,是风莎燕的单方面不对付。冯宝宝一向面无表情少言寡语,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风星潼:“学长我知道你哦。”
张楚岚点点头,和他握手,心里也有点小激动:“喔喔真的吗?我很出名吗?”
风星潼点点头,笑容天真无邪:“嗯嗯,据说你的守宫砂很出色!”
张楚岚:“再见。”

20.
风星潼是个聪明又讨喜的孩子,大概因为父亲风正豪是校董十佬会的成员之一,在新生堆里很快就出了名,甚至也混入了学长学姐的圈子。大伙儿拉住他,要他讲讲八卦。异人学院里也有不少风流韵事让人心向往之。有人就偷偷摸摸问他,风莎燕和贾正亮是什么关系?
虽然问别人家人的私事不太礼貌,但风星潼倒没有显得很避讳,认真地沉思道:“我姐啊,和他出了学院在外面过了一夜!你猜他们干什么去了?”
冯宝宝懵懵懂懂:“我想不会是打牌。”
风星潼:“不是。”
冯宝宝:“那我觉得也不会是彻夜算命。”
风星潼:“也不是。”
冯宝宝:“难道是枕头大战?”
风星潼一拍巴掌:“接近了!”
冯宝宝一敲手掌:“他们平时都说我瓜,我觉得我还是挺聪明的。”
张楚岚内心大吼,接近个屁啊!

21.
异人学院还有个神仙。
张灵玉。
他也曾是异人学院的学生,而现在是学院里最年轻的助教,颜值和实力都是出了名的能打。他常年穿着白色的道服,整个人的气质清冷高贵,眉间一点朱砂痣并未让他显得柔和一点,蔚蓝色的眼睛看你一眼,直叫人冰到心里去。
枳瑾花神神秘秘地说道:“我听说啊,灵玉学长……被人拿了一血!”
众人惊呼。
诸葛青:“啊,我听说灵玉真人是被某位得道的神秘女子破了身因此始终无法修习学院的正统绝学阳五雷所以才对你心存芥蒂……啊具体的我这种不爱打听别人八卦的人也不是很懂啦。”
张楚岚:“……”
你明明超懂的好吗!

22.
王也说:“这种事我也略有耳闻。据说对方是我们的敌对学院全性高校的校花……是否姓夏名禾我也不只是很清楚,毕竟像我这种出家人也只是略知一二啦。”
张楚岚:“……”
这叫略知一二吗,一二百都不止啦。

23.
那夏禾和张灵玉是什么关系?
风星潼说小道消息称他们关系可好了。

冯宝宝想了想。

“好到盖一条被子聊天?”

风星潼一拍手掌:“说对了!” 
张楚岚继续在心里咆哮,说对你妹啊! 
 
24. 
张楚岚和张灵玉是有一点渊源的。 
据说张楚岚是被校长老天师钦点入学的,而张灵玉当时是极力反对。 
张灵玉为何仇视他,他不明白,但他在入学考试的时候吃了一亏——为了检测新生的体质,学院一般会安排学生前辈和新生切磋,当作实力测评。前辈们都很友好,一般都点到即止。只有张灵玉把他打趴下以后,再轻描淡写地留下一句:“勉强合格,以后仍需进一步考校。” 
不过现在他大致已经听懂了。 
张楚岚,男,童子之身,可以修炼阳五雷。 
张灵玉,男,童身已失,只能修炼阴五雷。 
 

这种感觉很尴尬,就像自己已经品学兼优离被评为三好学生只差一步之遥,却发现自己体育成绩不及格被取消评选资格了。


人真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在羡慕对方的时候,殊不知对方也在羡慕自己。 
张楚岚心情很复杂。 
 
25. 
人在江湖混,是要搞好关系的。 
张楚岚决定要解开张灵玉的心结。于是他从对张灵玉避之不及,到了甚至主动选修张灵玉的课。 
但是这门课比较偏门并不好上,能来的学生大多都是被张灵玉的颜值吸引过来了。张楚岚在一堆粉红泡泡里感到无所适从,经常在课上就昏迷过去了。 
而张灵玉又是个特别严格的人,于是他就挂科了。 
但挂科的原因并不是这些——张楚岚看完细分就冲过去找张灵玉:“我专业分低也就忍了,为什么出勤率这么低?我几乎场场必到好吗?” 
张灵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睡觉就是没听课,和没来有什么区别?” 
张楚岚忍不住了:“师哥,您能不能不要这么挤兑我?” 
张灵玉沉吟一会儿,说,可以,但是你必须在结业考试里赢过我。 
张楚岚跪了。 
 
26. 
异人学院的结业考试有点复杂,除了笔试还有武斗。笔试决定是否合格,武斗决定排名。 
张楚岚愁眉苦脸。张灵玉是第一,要赢过就意味着要成为排名第一。而张灵玉什么人,自己这点三脚猫技术能打得过他?不要说打过他,就连前面那群对手,他也没信心能全PK掉。 
王也就更愁眉苦脸了,他被排到冯宝宝那组。那是一个为了把他埋进土里可以追他一整个晚上的强大女性,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不打扰张楚岚认真准备比试。 
王也叹息一声,拍拍张楚岚:“兄弟,我奉劝你一句,要不然你就不要想着赢过张灵玉了——我刚刚算了一卦,你这一战会改变学院里很多东西的。” 
张楚岚在台阶上蹲着,沉默了足足十分钟。 
最后他说:“对不起,我想赢。” 
王也倒也没有再劝,只是道:“那你要赢——你可是全村的希望了。” 
 
27. 
异人学院第N期的结业考试,张楚岚火了。 
第一场比试,他开场讲了个故事:“从前有个人,要和四个人PK,单打独斗毫无胜算,但是十分钟以后,奇迹发生了。” 
对方性子急,抓耳挠腮,被没头没尾的故事闹得心神俱乱,反倒失了阵脚,张楚岚胜; 
第二场,张楚岚耍了个计策,让对方开始内斗,然后坐收了渔翁之利; 
第三场,他和冯宝宝对打。不知道冯宝宝和他商量好了什么,慢镜头缓动作地被一拳干翻在地,演技颇值得考究。 
第四场,张楚岚居然动真格的了——他先发制人,把来自唐门的用毒高手虐得体无完肤。似乎从这一场开始,大家才对他刮目相看,开始正视他的实力。 
于是,张楚岚“不摇碧莲”和“实力吊打”的传说开始流传开来。 
 
28. 
最后,他最终直面张灵玉了。 
“师哥。”他坦坦荡荡地站在他面前。场内还夹杂着对他起此彼伏的谩骂。但在那一瞬间,那种愤懑、紧张、无所适从的感觉忽然全都消失了。 
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他们两人。 
张灵玉点点头,眼神无比淡漠,丝毫不起波澜。 
“不知道你过去发生过什么,但我觉得你可以放下了。”张楚岚定定地看着他,“有句话说得好,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饿。” 
张灵玉忽然露出一丝笑意,笑容清清浅浅,像一树早春的梨花。 
“我知道我于一念之差铸下大错,也知道我不该迁怒于你。我该向你道歉。” 
他朝他伸出手,既像是在邀请他过招,也像是在与他握手。 
“你其实……挺优秀的,张楚岚。” 
赛场上,黑白两种光交织在了一起。 
 
29. 
最后是张楚岚赢了。 
老校长爱徒心切,耍了点小花招让张灵玉没用出全力,输了。 
张灵玉没有半点恼火,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脸上的表情反倒有种解脱后的释然。 
 
老校长带着第一名的张楚岚走过长长的校园走廊,慢悠悠地说:“以后,你就可以取代张灵玉的位置了。” 
张楚岚大惊。 
“他原来是学院管理人的候选人。你胜过他,你自然有资格当。再说,你不是不想被管束吗?你要是成为学院管理人,谁还能管你?”老天师摸着白花花的胡须。 
“可我……”张楚岚犹豫了。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毕业。没有毕业,就会受到学院的管束,永远与异人的世界脱不开关系。走出这个学校,就意味你自由了,但也意味着,你隐藏起异人的身份,要重新回到正常人的世界,做一个普通人。” 
 

“经历了这么多,你还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老校长转过身来对着他,慈祥中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

“楚岚,你选择哪一路?”

30.
张楚岚叼着一片草根站在宿舍楼上发呆。
诸葛青抬头看着天际的万丈阳光,眯缝着眼睛道:“真没想到你会拒绝。”
张楚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老王,我这个选择是对的吗?”
王也道:“算命哪凡人窥天之举,我哪里能算得那么明白。”
他顿了顿,又说:“再说,世间哪有什么对和错。”
张楚岚点点头。
面对老校长抛过来的问题,他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他和风星潼等人胡吹乱侃,看着风莎燕等一群好斗分子打成一片;
比如他和诸葛青、王也勾肩搭背地走在校园里,又吵吵嚷嚷地坐在饭馆的圆桌前;
比如他站在比试场上,张灵玉的轻笑,世界万籁俱寂;
眼前突然浮现一个女生的身影。她一头黑色长发没有梳整齐,显得乱糟糟的,表情木然又寂寞。
而且……要是走了的话,她会寂寞的吧?
张楚岚握了握拳头,又松开。
自由。
哪有什么自由?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积攒了这么多的羁绊,是想割舍也割舍不掉了。
“我想选另一条路。”
老天师挑眉:“哦?”
他说:“我觉得当个留级的也不错。”
老天师愣了半,抚掌大笑。
“后生可畏啊。”


回想起第一次走进校园的时候,他是抗拒的。就这样不情不愿地走过了这么多路,有了这么多伙伴,一起战斗一起探寻这个世界的终极谜题,或许在另外一个时空也是这样,一起成长,一起经历艰辛和美好,一起变成现在的模样。

诸葛青捅捅他:“想什么呢?” 
“遇到这些人,遇到你们,挺不容易的……我不想散伙。” 
 

张楚岚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是这话说出来有点酸,让人挺难为情的。

于是他说:“我们去吃火锅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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