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天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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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这个世界,和你的热爱一样纯粹。

【默读/舟渡】爱的命题

文/弦君
*看了第二本的番外有的灵感!
*大猪蹄子和小兔崽子的故事【不是】
*ooc慎,私设有
*依然表白p大,表白舟渡,他们真的很好!【暴哭】

“如果你是石头,
就应该做磁石;
如果你是植物,
就应该做含羞草;
如果你是人,
就应该做意中人。”
——维克多·雨果

难题。
遇上难题了。
骆闻舟背靠走廊的墙壁上,偷偷注视着教室里面的情形。费渡的学校是公立的,从硬件到软件都高级无比,却把处于青春期的少年们逼成了一群素面朝天的书呆子,又把在其中一些特立独行的人们衬得不伦不类。正如现在教室里桌子是桌子,椅子是椅子,但色调脏兮兮的黑板报前却站了一个小型"斯文败类"费渡,就显得视觉效果清奇。
总之费渡好像遇上麻烦了。那时候费渡还是个和他不对付的小孩,是当时的隐藏情敌,要不是受陶然之托,他才懒得跑到他学校来。就这为数不多的"接送之旅"还给他出了个难题——
因为费渡好像被校园霸凌了。

有一个明显比费渡高出几公分的人把他堵在角落,把手臂撑在他一侧的墙壁上,周围围着两三个明显是狗腿子人设的小弟们,把斯文败类费渡围了个严严实实。骆闻舟是通过缝隙中露出来的、费渡脚上那双叫不出名字的鞋才认出他来的。
教室里除了这几个处于胶着状态的人就没别人了。他们的说话声在空荡荡的教室无限放大,骆闻舟蹲在墙角,饶有兴致地想看依旧不慌不忙的费渡会怎么处理。尽管他那时候中二病发作,给自己赋予了"正义的使者光明的化身"这种漫画英雄一般的称号,但如果救助对象换成费渡,他还是很有兴趣看他吃一两次瘪的。
为首的"恶霸"恶狠狠地说:"都怪你!你害我女朋友和我分手了!"
骆闻舟差点笑出声来——没想到狗血校园爱情剧在这里上演了!他在感叹费渡从小在情场上罪孽深重的同时也在暗自不爽,他和陶然的教育没有哪里出了问题吧?
骆闻舟脑海中"罪孽深重"的费渡也是微微一愣神,旋即笑了,坦然得无懈可击:"据我所知,她好像没和你有什么关系吧?"
对方被噎了一下,费渡又低头一笑。他的头发和刘海都比同龄男生要长上那么一些,因此笑起来颇有些味道:"而且我不觉得有错。对女生绅士有什么不对吗?"
饶是骆闻舟也忍不住给费渡在心里鼓掌,然而对方显然不吃这一套。他逼近费渡,压低了声线威胁道:"把你的钱交出来。"
偏偏费渡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遇到这种校园霸凌肯定是不从的,然而他对抗的方式略显清奇——他拿出一看做工就知道价格不菲的钱包,很随意地打开,拿出几张面额可观的钞票,放到了面前的少年手上,轻松得就仿佛只是抽出了几张纸巾。
一群人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费渡会这么听话。聪明的已经反应过来费渡似乎是意想不到的好欺负,于是变本加厉开始商量要以什么别的方式捉弄他。为首的男生从裤兜里拿出一把小刀:"不如弄烂他这张自以为是的脸吧?"
骆闻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上去的,总之他看见那把明晃晃的小刀,就下意识地跳起来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把那个恶劣的男生扑倒在地上,拳头停在了他的鼻尖。
"你……你干什么!"男生明显是被吓到了,勉强说出来的话没有丝毫的威慑力。
骆闻舟的拳头换了方向,他一把夺过男生的小刀丢进了垃圾桶,然后站了起来。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他从鼻子里发出短促的冷笑,把费渡一把扯到身后:"这小兔崽子我罩着的,懂不?"
费渡:"……"
显然他的小兔崽子并不想被他保护,只是被他卡在身后也做不出其他举动罢了。此时的骆闻舟穿着不知从哪淘来的、可谓设计独特的私服,头发凌乱像是没梳整齐,眼底熬夜办案而产生的乌青的乌青清晰可见,让他不像个人民警察,倒像个老气横秋的社会人。
一群人见势不妙。为首的男生颤抖着嘴唇丢下一句"你等着"后就灰溜溜地想跑,被身后一只大手拉回来。那人一回头,撞上的是骆闻舟凶神恶煞的脸:"让谁等着啊?把勒索的钱还回来啊?是不是想在公安局等我啊?啊?"
最后那个语气词明显加重了音量,像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那人又是一抖,惊惧的表情在脸上蔓延。

赶跑了一群乌合之众后,费渡沉默了一阵,对着骆闻舟的背影说道:"我不要你帮我。"
骆闻舟没理他,蹲下来从垃圾桶翻找出那枚小刀,跑到讲台上拿起胶布缠成略有厚度的一圈,才重新扔进了垃圾桶。
他没理费渡,而是自顾自说道:"以后刀片类的利器别直接扔啊,至少弄点什么包一下。叫你听着呢你听了没有啊?"
没怎么认真听过课但依然头脑灵感成绩优异的费渡冷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然而天公不作美。前一个小时乌云就卷袭了整个天空,颇有排山倒海之势,现在雨已经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可见老天爷是个行动派。
费渡在教室门口停住了。追出来的骆闻舟也沉默了一阵,扭头问旁边的费渡:"你有伞吗?"
费渡头也不抬地盯着发亮的手机屏幕:"没有。"
骆闻舟一看费渡的手机界面停在某款音乐游戏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他干脆一脱外套,自上而下地整个把费渡包住,把他夹在腋下连拖带拽地往停车场走。
费渡:"……"
他感觉到雨滴溅落在他的后背,透过薄薄的校服衬衫渗进肌肤,让人感觉冰冷刺骨。水洼里的水也跳起舞来,纷纷扬扬跃进了他的裤管里面。
他想抗议,声音从外套后面穿出来不甚清晰,反倒有点像在悲鸣——他连脑袋也被包住了,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不过他能感受到有一个有力的胳膊护住他的头,把他胸膛以上的部分与这个毫无温度的雨天隔绝开来。
两人就这样保持别扭的姿势到了停车场,雨水的降落已经非常汹涌了。骆闻舟把费渡往车里一塞,转身上了前座。费渡好不容易把包在头上的外套扯下来,不满地看向骆闻舟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里面画着奇妙图案的T恤紧贴他的身体,勾勒出属于警官的健朗身材。
他喘着气,扯了一条干毛巾擦拭浑身上下滴水的部分,间而抬眼看了一下费渡,发现他正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于是直言不讳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
年轻的费渡未曾见识过这般不要脸,只好表现出一脸嫌弃地撇开视线。
骆闻舟料理好自己,启动了车辆。雨天湿滑,交通不便,在半路就堵住了。骆闻舟年纪轻轻在某些事情上很火爆,但在这种事情上却似乎从不心急——因为他好像从不像别的司机那样,通过鸣笛来发泄自己的愤懑。
雨打湿了车窗玻璃,鲜艳的交通灯在闪烁,路灯在夜幕降临后被水滴虚化成模糊不清的样子。费渡靠在后座,让整个身体都陷入并不柔软的汽车座。骆闻舟的音响在播一首歌。那是一首英文歌。深情而富有张力的男声在唱:

"They say I've gone mad
所有人都在说 我是一个疯子
Yeah I've gone mad
没错 我已经失去了理智
But they don't know what I know
没有人会知道我所承受的痛苦
Cause when the sund goes down
每天夕阳西下之时
someone's talking back
有个人又开始她的自说自话……"

在男歌手的抒情的歌声中他听见骆闻舟在说话:"我想冲过去帮你是因为我看见了。"
看见你犹如困兽一般的表情。你在看到刀具后就怔住了,并不是那种意外的神情,而是困惑、抵触,甚至还有一点……悲痛,像是想起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费渡不接他的话,骆闻舟也懒得理他,于是继续说道:"不要跟我耍大少爷脾气,我帮你是因为我想帮你,我和陶然都想帮你。但是如果你解决不了你的问题,我们怎么帮你?"
费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个人小小年纪就把表情练得如此丰富而又让人看不透他的个人情绪:"那我要怎么解决我的问题?或者说,谁能帮我解决?"
或许是那时候骆闻舟的意中人还是陶然,于是他说道:"还是等你长大了,去说给你爱人听吧。"
费渡不作声音好听,像是已经走神了。音响里的歌又循环了一遍:

"I sit by myself
我独坐窗前
Talking to the Moon
向幽月倾吐我心
Try to get to You
幻想着你也和我一样
In hopes you're on the other side
希望在遥远的另一边
Talking to me too
与我做着回应……"

故事总要说到后来。
若干年后,陶然结婚了。对方叫常宁,是个大美人,也是陶然的心上人,让他一见到她就犯起直男傻。纵然是这样一个不机灵的人,还是与他的意中人修成正果了。
婚礼办得不盛大,但是很热闹,男方女方所有亲友都赶来凑份子钱。不夸张地说,陶然作为适龄单身男青年,拥有单身与非单身男性的一切美德——不赌不嫖不抽烟,却愿意给女朋友花钱,抱得美人归是功德圆满,大家都是送上最由衷的祝愿。骆闻舟刚刚交完份子钱,一转头看见费渡拎着一串车钥匙走到陶然面前想塞进他的手心里,说我给你置办了辆新车,希望你不要嫌弃,把一身新郎服的陶然吓得连连后退。
两人推托之际,新娘出来了。常宁本就是美人,穿上婚纱更是楚楚动人。陶然立马就不想理费渡了,他走到常宁面前,却是一阵面红耳赤,张了半天嘴却是一个音节也没蹦出来,像是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面对喜欢的人会不自在的羞涩小青年。常宁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亮晶晶的眼睛像星星一样。

猝不及防吃了一顿狗粮的费渡默默退回骆闻舟身边,被对方好一阵嘲笑:“你看看你,无事献殷勤,非……”
费渡附在他耳边说:“非常喜欢你,仅限于你。”
他开口的时候嘴唇轻轻贴上骆闻舟的耳垂,像羽毛拂过一般轻柔又惹人心动。随后他狡黠地一笑,走开了,留骆闻舟一人在原地愣神。
亲友大多数是年纪差不多的青年,人多热闹,大伙儿起哄着要新娘扔捧花。笑声中只见一束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众人纷纷飞身去抢。
捧花被骆闻舟抢到了,只不过骆大队长抢得非常拼命,甩开一众抢捧花的人,把跑在他前头的郎乔摁下去,直接对着洁白的捧花来了一招擒拿。
认为犯规的郎乔气得嗷嗷叫,而体力上就没赶上他们的肖海洋默默地退了回去。
而脸皮厚如城墙的骆闻舟才不在乎这些。他接着又来了一招“借花献佛”——他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把花塞给了费渡。

常宁觉得挺有意思,笑得很开怀:“他们的感情真好。”
尽管骆闻舟和费渡已经确认过关系,在同事们眼里早已不是单身,但由于扯不了证,就让他们作为陶然最好的朋友当了伴郎。尽管这一对伴郎完全不称职,都在自个谈情说爱。
陶然刚想解释些什么,只见一位似乎是新娘朋友的女孩子走过去,向骆闻舟搭讪起来,大意是想要个联系方式、做个朋友之类的。
显然姑娘不知道内情,这下就有些尴尬了。但是没等骆闻舟反应过来,一旁的费渡已经笑着用一边胳膊勾住他的脖子,认真地说道:“不好意思,这个大猪蹄子是我罩着的。”
在姑娘惊愕的目光下,他向姑娘眨了眨眼睛,继续说着俏皮话:“你明白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过了学生时代,费渡的头发已经很自然地留长了,因此他敛眸一笑,长发温柔垂落的时候是一道颇美好的风景。姑娘看得呆了,一时间忘记了继续往下问。
陶然扭头看向略微有些诧异的常宁:“现在你知道了为什么了吧?”

散了场,骆闻舟和费渡往停车场走。此时的费渡已经不需要再被骆闻舟夹着带走了。只不过现在他还在看手机。刚才那位姑娘给他们拍了一张合照——他们穿着伴郎的西装,手里拿着捧花,倒真有点像订婚了。
“走路别玩手机!”骆闻舟凶巴巴地夺过费渡的手里,心里也忍不住想七想八起来——如今费渡家里尚无烦人亲戚,自己老爸老妈又格外开明,如果成家,倒也算是走向安稳的生活了。
他们上了车。巧的是,车里的音响正好又播到那首歌。舒缓的音乐具有隐忍的力量。费渡把头靠在车窗边上看着飞逝而过的夜景。汽车上了立交桥,万家灯火在远处闪烁,像一片遥远又渺茫的星河。
多少年前他看见那个人拿起小刀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是他被迫握住小动物脖颈的柔软触感,母亲歇斯底里的喊叫和最后安静地倒在地上时的一动不动……
还有他年少时未能成熟到忍受仇恨,数次拿起利器,又若无其事地放下时的心境。
一瞬间他想起了很多,直到骆闻舟挡在他身前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在轻轻颤抖。
不是恐惧,是对自己的过去感到不适与憎恶。

“My neighbors think I'm crazy
周遭的人都认为我疯了
But they don't understand
但谁又能体会这一份深情
You're all I have
你是我的所有
You're all I have
我生命的意义所在。”

思绪被现实拉回来,他轻轻随着音乐哼歌,听到骆闻舟在抗议:“你为什么叫我大猪蹄子!我骗你了吗!明明之前都是你在瞒着我,你这个小兔崽子才是大猪蹄子!”
费渡:“……”
为了讨好师兄,他轻咳一声,模仿司仪的口气郑重其事道说道:“骆闻舟先生,你愿意嫁给费渡吗?无论他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
骆闻舟推着方向盘头也不回:“不要,我要娶他。”
费渡:“……”
费渡:“那我要向骆队报告,他现在学会了照顾自己,学会了和小动物相处,不嗜酒不熬夜……”
“他终于学会去爱一个人了。”
骆闻舟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终于停下来车回了一次头:“费渡……”
“师兄,你曾经告诉我说,有问题可以向爱人倾诉。”他凑上去,在音乐声中捧住骆闻舟的脸吻了上去。
“现在我已经找到我的答案了。”


“我是一只旷野的鸟,
在你眼里找到了天空。”
——泰戈尔

【FIN.】

*歌词来源于《Talking to the 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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