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天弦歌

【戏精宿舍/现欧】关于大学男生宿舍熄灯前的恋爱研究（六）

文/弦君

·久违的更新！圣诞的时候想发文了，就想起这对的故事来了。

·因为这篇是之前写的，会与原作连载剧情有冲突，鞠躬！
·bug很多，ooc慎
·想传达出来的感觉是，现充不仅仅是因为自身的原因才喜欢欧神的，也是因为欧神是一个值得喜欢的人。
愿你能成为他继续走下去的力量。

·原作整体走向为开放式，本文仅为同人。向作者致敬w

前文链接：https://sunny-xianjun.lofter.com/post/44ac1c_126baec2

也可以进入合集看前文【我猜大部分人应该忘记前面剧情了

「Merry Christmas.」

21.

现充：“欧阳，你介不介意……今晚掉个头睡？”

欧神：“我今晚没洗头，你介意不介意？”

现充：“……”

欧神：“诶嘿骗你的我洗过全套了！”

现充：“……不要用让人误会的说法！”

欧神笑起来，现充也露出了笑容。

他眉眼间有一丝疲惫，那笑容很勉强，让人心酸。

 

22.

欧神按照约定把枕头掉过来，而且破天荒地没有熬夜，早早地躺下了。

现充也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欧神只能看见他脑袋上的发旋，看不到别的。

这样下去，连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头。

欧神咳嗽了一下，小声说：“老高啊，你到底有什么心事，说说呗。”

现充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对于某个人的喜欢，是不被接受和不被祝福的，你会继续吗？”

欧神虽然迟钝，却也不至于什么也听不出来。

现充绝逼在说他自己！他果然喜欢着什么人！

欧神内心波涛汹涌。他强行镇定下来，也煞有介事地说：

“不被接受和不被祝福啊，听起来很痛苦，或许放弃会好一点。”

“这样啊......”现充嘴上答应着，心在一点一点地坠落谷底。

“但我觉得那是没办法的。”欧神把胳膊枕在脑袋下面，“我一直都觉得放弃不是什么好行为。你喜欢上了那个人，那就是那个人没错了。”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对面伟哥在床上打电话，细微的声音透了过来：“吊坠挺喜欢的？……哦哦那就好 ，不用客气……一点小心意而已。”

欧神和现充对视一眼，默契地拿出手机开始用微信对话。

欧神：“伟哥又在撩妹了。”

现充：“是啊。”

欧神：“请老高对此事件作出评价。”

现充：“一般人对于暗恋者，有两种模式：心知肚明的放任和不知风月的迟钝。就伟哥来说，应该是前者吧。”

欧神：“满分点评了。”

接着他又随手打上一句：“那你喜欢的人是哪种呢？”

这句话打完，现充有足足五分钟没回他。

欧神没等到回复，突然想起。

现充，从来没跟他说过自己有喜欢的人。

 

23.

“啊……那个，我就是偶然听说的，绝对不是无意间听到的……”欧神连字也不打了，赶紧开口手忙脚乱地解释。

“他啊。”现充突然开口，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只是不知道而已。”

“是我不愿意让他有负担。”

不知道就可以假装若无其事；不被知道就可以相安无事；把那些隐秘的心思，所有想对他说的话都咬碎了吞回肚子里去，只有这样自己才可以稍微自然一点地站在他面前。

 

24.

欧神全然不知现充的心思。

他自动把这个“他”默认为“她”。

良久，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那她……是不是很厉害的人啊？所以你从来都不敢说……”

现充沉默良久，然后道：“嗯。”

——就是因为喜欢上了你，我一个这么骄傲的人，竟然会觉得自己哪里都不好。

“她……是谁啊？”欧神问。

“……”

“啊……如果不想说你可以不说。”欧神一看现充又默不作声了，赶紧说道。

“嗯，谢谢。”现充闭上了眼睛，“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好......”

 

25.

现充没想到，欧神表面上应着“好”，内心满是惊涛骇浪。一条条弹幕从他心里快速滚动过去。

我！的！天！呐！

真不打算跟我说吗？

老高喜欢的到底是什么神仙啊？

欧神震惊得无以复加，我那个无话不谈的好兄弟老高去哪啦？

好吧……仔细想想，这种事情应该算是隐私吧，他也不是一定要知道。

可他就是心里堵得慌。

他开始没来由地嫉妒起那个老高喜欢的人了，又有点羡慕。

 

26.

欧神发觉现充不愿意接触他了。

准确地说，他谁都不愿意接触。

他出席社团活动的时间变少了，有时候连上课也请假。

 

27.

他发觉自己所站的，是那栋比一般人家都要豪华几分的房子。

对于这里他太熟悉不过，可是他至今仍对生活在这里感到无所适从。房子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不，好像是有一些什么声音。他茫然无措地站着，那一瞬间，许多如蜂鸟振翅般细微的声音在他耳边放大，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朝他涌来：

“说过多少次，要做，就要努力做到完美，做到满分！”

“你到底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如果有下次，你就滚出这个家！”

最后那句话被无限放大，地板突然陷落，世界撕裂出无尽的黑暗来。周遭的一切都在支离破碎。他就这样什么也抓不住地往下落去。

他猛然惊醒。

是梦。

该死，出了一身冷汗......又要洗澡了。

现充失眠了。

那些萦绕着他的冰冷的，残酷的话语，这么多年来从未离开过。

自从他遇见欧神后有所缓解的失眠症开始复发了。

他忽然觉得很绝望。

 

28.

现充觉得自己的症状越来越严重。

他不停地洗手，洗衣物，洗澡，消毒键盘，消毒一切他能消毒的东西......时间久了，他自己都觉得书桌有一种消毒水的味道。

他害怕触碰也害怕被触碰，这种状态严重影响了他的学习和工作。他在人前伪装自己，假装笑得很自然，心里却时刻觉得恶心，不知道是恶心自己还是恶心别人。

终于有一天，他觉得自己没有力气了。

于是他请了假，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与外界隔离。

欧神：“我出去吃饭啊。要我带回来给你吗？”

现充背对着他：“不用了。我自己会出去吃的。”

声音闷闷的，透着一股惨淡和绝望。

 

30.

欧神回来，发现现充不在寝室。

大概是出去吃饭了吧。他想。

好几天没用电脑打游戏了。他把笔记本电脑搬出来玩游戏。可不知为何，今天状态不太好，输了两把。

不知过了多久，他有些心神不宁，于是看了一下电脑屏幕底下的时间。

不看不要紧，一看欧神就紧张起来了。

已经快九点，老高还没回来。

“老高什么时候出去的？”他问其他两位舍友。

伟哥回答道：“不知道啊，我们回来的时候就不在了。”

主席挤眉弄眼地笑：“哎呀，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同学也有夜不归宿的日子。”

伟哥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欧神的心凉了许多，指尖颤抖起来。他想起那天心理科医生对他说的话。

“心理状态不太好，行为有点偏激……平时你也要好好对他进行一番心理疏导，聊聊天什么的都好。要尽力开导他，不然严重了会影响到他以后的生活的。”

天呐，天呐。

他知道现充一直被他家庭的噩梦所困扰。

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欧神转身冲了出去。

 

31.

教室，没有。

食堂，没有。

他甚至鼓起勇气打电话给小白问她女生宿舍有没有老高的影子......结果当然是没有。

怎么会没有？连欧神都要绝望了。

他从没想到老高会有玩失踪的时候。老高平时总是陪在他身边，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他身上，怎么可能会不见？

只有像水和空气一样习以为常的东西，失去以后才会觉得弥足珍贵。他这才发现，他早就习惯了老高的存在。

还有哪里？还有哪里？

他一遍遍地问着自己。

对了，还有一个地方......

 

32.

活动室里亮着光。现充一个人坐在后台背对着他。周围很空，什么也没有，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让他觉得自己与所有人剥离开来。

“老高！”

现充回头。

“你他妈！吓死老子了！”欧神劈头盖脸一阵吼。

他真的很想揍现充一顿。他眼眶发红，挥起了拳头，又忍住了，在空中停了半晌后，反而砸了自己胸口一拳，看起来有点滑稽。“你吓死我了……”

“我不是抑郁症，不会想不开的.....”现充有些笨拙地安慰他。

“你快赶上抑郁症了!”欧神瞪他。

“其实你可以不用管我的。”现充叹了口气，没想到欧神更加情绪激动起来。

“说什么屁话！就像那天，我不帮你的话你抽半天R卡有什么用？明明是想坚持什么却把希望寄托在低概率的事情上?我不管你，让你一个钻牛角尖钻到死吗?”

“对不起。”现充又道歉了。

“你给我听好了！”欧神对他吼。

“就算你有强迫症，严重洁癖，就算你抗拒我，不愿意让我接近，都没有关系。”

“那些你的破事，我都不在乎。只要你还拿我当朋友，我就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33.

那天在医院里。

“我……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现充深深弯下脑袋，把脸埋在掌心里，像个泫然欲泣的少年，“我应该怎么办？”

医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她若有所思了一阵，转头对他笑笑。

“治不了的。”

“这又不是病，怎么是由医生来治呢？”

 

34.

两人返回宿舍楼。

此时已经是夜晚了。宿舍楼不负众望地关门了。两人站在寒风中相对无言。
欧神打了个响指:“小case, 我有办法。”

他带现充绕到宿舍楼后面。那里有一处低矮的围墙。

现充明白了一一从这里爬上去，正好可以进入他们那一层的阳台。

欧神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站在上面得意洋洋地笑，眼睛里倒映着路灯的亮光，熠熠生辉。

现充:“ ...... 看不出来啊，你还会爬墙。”

欧神:“你就说你看不起死宅。”

现充:“没有，我就是有点看不出来。”

欧神:“别再解释了！你就是看不起死宅!”

他抬头看着夜空:“我高中的时候啊，有的课不想上，就偷偷爬墙出校门去网吧。”

他的笑容里有某种得意:“你别看我生活在高压家庭，向往自由的心一点不比别人差。”

 

35.

现充勉强忍住嫌弃的感觉，也跟着爬上了墙。

然而铁门还是有点高，现充有点跨不过来，身体摇摇晃晃像是要摔倒。

欧神朝他伸手：“上回是我过去，这回得你过来啦。”

灯光下，欧神的笑容变得分外柔和，眼睛里落入浅浅的星辉。

现充的心漏跳一拍。

“我可以，过去你那里吗？”

欧神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拥抱的动作。

“我这里可没有条件限制。你要过来，我永远都等你。”

 

36.

这一刻的现充决定了。他要喜欢他。
在这个有着无数可能的现代社会，人人都能在感情里作出一个明智的选择。比如放弃遥不可及的人，放弃分道扬镳的人，放弃没有可能的人……以避免落到一个自己痛苦，别人耻笑的境地。
可他不会，因为他不喜欢这样，欧神也不喜欢。就算痛苦，就算会被耻笑，就算会被他厌恶。他也不会后悔。

37.
于是，现充跨过门，朝欧神扑了过来。
欧神张开了双臂，稳稳当当地接住了现充。然后两个人一起往后倒去。
好吧，果然还是个靠不住的死宅。
欧神被他扑倒在地上当了肉垫，还宽慰地拍拍他:“你看，这不就过来了吗?什么都会过去的。还有这么晚就别洗澡了吧?
”
就这一次。这次就让他奢侈一回吧。
他感受着来自他人的体温，没有任何污秽的感觉。

39.

次日，现充应邀来广播站帮忙。
“高老师辛苦啦，这是今天要念的稿子，是文学社选取了一篇文章的某一段作为结束语。念一下就可以了。  ”广播站的负责人笑眯眯地把文件递给他。现充开始念。
他一边念一边想起一些往事。

“你要记得那些大雨中为你撑伞的人。”他和欧神一起撑过一把伞，虽然是在大雪天。

“帮你挡住外来之物的人。”欧神曾挡在他和主席中间。

“黑暗中默默抱紧你的人。”欧神曾在后台抱过他，虽然是因为他很困。

“逗你笑的人陪你彻夜聊天的人。”陪失眠的他聊天整晚的欧神。

“坐车来看望你的人。”那个大晚上跑出来找他的欧神。

“陪你哭过的人在医院陪你的人。”陪他去医院挂心理科的欧神。

“总是以你为重的人。”那个说过不会放弃他的欧神。

“带着你四处游荡的人。”那个说过要带他去漫展的欧神。

“说想念你的人。”那个说自己是他最重要的朋友的欧神。

“是这些人组成你生命中一点一滴的温暖。”

“是这些温暖使你远离阴霾。”

“是这些温暖使你成为善良的人。”

这些人，全是欧神。

是欧神驱散了他因为家庭的缘故而积郁已久的阴霾。

是欧神告诉他，他是个很好的人。

 

40.

“高老师！辛苦了！”

“……高老师？”

现充没有任何反应。

“高老师？”负责人又叫了一声。

“没事。”他回过神来，眼底浮上一层淡淡的笑意。

“我想回宿舍了。”

 

番外

当本子假装不经意地试探她“高老师可是全院女生的梦中情人啊，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的时候，小白就意识到了什么。

她抿嘴笑了。

曾几何时，她也有过“既然是全院系女生的白月光，自己铁定不能放过这条‘大鱼'”的想法。

正当她拿着自己写好的剧本想去和现充美其名曰交流学习实则套近乎时，她看见现充和欧神在交谈。

“我听说这里的漫展很牛逼啊，有机会一起去吧。”

“嗯。”

从现充的眼神里，小白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她垂下拿着剧本复印件的手。

那眼睛里，是光亮，分明是满满的喜爱。

“什么嘛……分明是有意中人了啊。”

她察觉到本子对现充抱有感情的时候，只是笑而不语。

有些感情一开始就不会有结果。

就像有些故事一开始就不会有结局。

 

【FIN.】

*选自村上春树《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

祝福大家，美好的节日都去见喜欢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