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天弦歌

【明日之子乐团季/江河浩瀚】朝食

文/弦君

·社畜文学，cp文理（苏文浩×王江元）

正宗社畜文学，没有商战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什么波澜壮阔就是一种相对理想化的职场状态。文笔差劲大家当笑话看就好，不能作为现实的反应也不建议与真实生活进行对照。

·第一人称原创人物视角。ooc慎，私设多。

·因结尾未修改完所以有二次编辑。三次编辑的时候增加了彩蛋。现在您看到的是完整故事不必担心。8k字+，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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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的时候，刚毕业的我面试了一家公司。这家公司中等规模，不算大也不算小，规模大概有四五十人，也有一个班级的人数体量，好歹算五脏俱全。这家公司是做乐器销售工作的，也承接一些商务活动，薪资可观，待遇优厚，业内风评相当不错，据说职场氛围也挺友好的，也能学到些新东西，只不过对专业性要求稍高。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我想进这家公司实习，但我很担心自己能不能顺利通过面试。初试的时候和我一同在等候室的年轻人有很多，到了复试的时候，貌似就剩我一个人了。不，还有一个，和我一起待在等候室的还有一个年轻人——当复试结束后我惴惴不安地在等候室里等候结果的时候，一个男生晃晃悠悠地过来了，在我身边隔了一个座位坐下。

刚刚我进去的时候没看见他，可能他是在我前面参加面试的吧；可照理来说面试者出于对岗位的尊重，应当西装革履，再不济也是白衬衫黑西裤，而那个男生穿着毛衣和牛仔裤，大喇喇坐在我并排的长椅上，戴着副黑框眼镜，毛线帽底下的头发看上去也乱糟糟的，我想他可能也是个刚出大学的学生，只不过比我还没经验，不知道在这种场合应该更正式一点。

大抵是有着同龄人的亲切感，又出于同为求职者的处境，我不由自主地向他搭话：“你也是打算来这里工作的吗？”

他转头看我，明显愣了一下，迟疑地回答：“呃，嗯，是啊。”

看来他真是个比我经历还少的小白。我忍不住跟他吐露了几句新声：“我好紧张啊，我觉得这回我可能没希望了。”

男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刚刚那个面试的办公室：“为什么这么想，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刚刚HR问我未来的职业规划。”我说。

“然后呢？”

“然后我……我说我对明天没什么规划，我能过好今天就不错了。”我悻悻道。在上学和上班中我想选择上吊，在社牛和社恐中我即将成为社畜。这确实是一个打工人的真实想法。

男生笑了，隔着镜框眼睛也亮亮的，下巴上有一颗明显的黑痣，倒显得很可爱、很孩子气：“不会，我觉得很真诚。”

“很真诚吗？”我不确定。

“真诚啊，真诚才是唯一的必杀技。”他挥了一下拳头。看来还是个中二病患者。我不由苦笑道：“谢谢你的安慰。”

“不是安慰，船到桥头自然直。”他对我说，“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说不定就是同事了？”

权当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我给他扫了自己的社交软件二维码，笑容更加凄惨了：“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进呢。”

“你很喜欢这家公司吗？”男生问我。

“我喜欢有年轻化氛围的公司。”我说，“而且，我很喜欢音乐！”提到喜欢的事情我就激动起来，“虽然我不怎么懂音乐，但是我喜欢听。能从事和音乐有关的工作我会很开心的，哪怕只是沾点边而已。”讲到这我又唉声叹气起来，“但我也确实没什么经验……”

“别这么说，你很优秀，你一定能进的。”男生给我发送了好友请求，我看见申请的备注是“王江元”。

“那我先走啦。下次见。”我按下同意键的瞬间，男生从椅子上弹起来，冲我挥了挥手，离开了等候室。

不是应该在这里等候结果吗？我刚想这么说，结果王江元前脚刚离开，HR后脚就走进来。他环顾了一圈室内：“就剩你一个人了吗？”

我怯怯地点了点头。HR说：“那你回去等通知吧，我们会联系你的。”

几天后，我收到了来自掩蔽效应的Offer。

这家公司有个很厉害的名字，“掩蔽效应”，寻找不可闻之声，这个具有艺术理念的slogan振聋发聩，而且我潜意识里觉得厉害的公司一定要是偶数或者是四个字的，比如阿O巴巴啊，字O跳动啊……就这样，我怀着忐忑又激动的心情来公司报道。人事带我在公司走了一圈，一路下来我对接下来的工作生涯更加期待了：宽敞明亮的办公环境，位于最高层的安静氛围，打开窗户就能感受阳光和空气，整个公司的环境就像一个温暖的居所。与此同时，我看到了很多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也有人友善地和我打招呼，令我欣喜不已。

“这是我们公司的休息室，茶水间在隔壁。”人事跟我介绍，让我在这里稍等片刻就离开了。我在这两个房间转悠，忽然看见吧台上闲庭信步地走过一只娇小的三花猫，立刻被可爱到惊呼起来。想不到这个公司竟然有猫诶！它的眼周还有两块巨大的黑色纹理，像很酷的面具。

“打工猫西西，摸一次两块钱。”

我一转头，看见王江元靠在门口，好整以暇地冲我笑。

“你也进来了啊？”我十分惊喜。

王江元歪着脑袋想了想。“是的，我也在这里工作了。”他说。

名为西西的猫像是被灰尘呛到了，瞬间打了个喷嚏。

“走吧，我带你见Boss。”现在换成王江元给我带路了。他动作很快地走出去，我追上他：“你是什么职位？”

“嗯……”王江元又顿了一顿，“目前来说是老板助理？”

助理？我不由地对王江元刮目相看。这么年轻进公司就成为了助理吗？那说明这人显山不露水，能力很强、很厉害呀！

或许说老板也很有品味，一来就招了个男大……说来惭愧，本人也受过网络文学的毒害，认为Boss级的人物必然是霸道总裁或是纨绔子弟，而他身边的秘书助理，则是那种清纯秀气的小白花，往往在不经意间一击必中总裁的心……不过王江元虽然看上去温和又心软，但他再单纯不做作也不是女孩子啊，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直接见到了老板。老板和我想象中的倒是有所出入，我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中年人，可他真的也好年轻啊，还是个帅哥，不仅眉目俊朗腰身也挺拔，看起来是个很正经很有魄力的青年。他坐在办公桌后面抬起眼睛看我，金丝眼镜的反光让我呼吸一滞——好像有点不那么好接近的感觉。

但是很快这种生人勿近的印象就被打破了。Boss居然主动站起来跟我握手：“新来的活动策划？我是苏文浩。”

我忙不迭地点点头：“我，我是实习生。”

“哦。”他也跟着点点头，微笑了一下。“那让老杀带你去办公室吧。”

老杀？老杀是谁？

不知道寒暄了些什么，我晕头转向地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王江元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走，我带你去办公室。”

我如梦初醒：“老杀是你啊？”

他点点头：“是我，以后你这么叫我就行啦。”

我又问：“你给苏总当助理，压力大吗？”

他哼哼了两声，模仿广东腔道：“上班哪有不累的，洒洒水啦。”

接着，王江元又不厌其烦地带我去办入职手续。交接完工作事宜，王江元把我带到工位，又哼着歌地跑掉了，回头对我挥了挥手上的手机：“有问题都可以来找我哦！”

我不由地感叹，他人真好啊。有这么个同期，感觉工作的压力也不大了。

虽然进了公司以后我也交到了不少朋友，但我始终觉得让我最为亲近的，还是王江元。我和王江元比其他人都要更快地迅速熟络起来。公司在顶楼，我们经常趁着午休或是空闲的时间来天台上摸鱼，吹着风吃着零食晒着暖融融的太阳感觉十分惬意，让人好想找个地方一睡不醒。对于王江元我莫名安心，总觉得他不是那种会打小报告举报同事不认真工作的家伙，所以十分放心大胆地在他面前开溜吹水。王江元也会跟我分享他的工作困扰。比如他经常在我面前哭诉，“苏文浩说要扣我工资诶。”

“为什么？”

“不知道，我只是在上班时间看了看B站啊，他是不是嫉妒我有大会员啊？”

“……”好像怎么听都不是苏文浩的问题。

“苏总好帅啊，目前是单身吗？”借着王江元的话题，我顺势八卦起来。跟苏总离那么近的人，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王江元若有所思：“这你得问他。”

他还贼兮兮地凑近我：“但我觉得拿下他，生活水平肯定再上一个level。”

都是男生谁也不会轻易往那方面想。我大笑：“你是来工作的还是来找对象的？”

他一本正经地说：“小孩子才做选择，我想要人财两得。”

我捶了他一拳：“你野心真的很大诶。”

王江元又哼哼着模仿起广东腔：“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他真的很爱模仿广东腔，真神奇。

和王江元聊天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我们不怎么聊工作，聊的都是“可乐里面居然有香菜”“最近的流行歌真是特别洗脑”“公司那个谁谁居然谈女朋友了还怪漂亮的”因此闲暇的时光总是特别愉快。但由此我也注意到了王江元更多不同寻常的地方，比如所有人西装革履地在办公室里上班的时候只有王江元穿着卫衣和阔腿裤在办公室里乱晃，仿佛通勤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会束缚他自由的灵魂。我私底下问过同事为什么他能那么大胆，同事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你管他做什么？做好你自己。”

我做好了啊，我还特努力呢，由于是新人，做不完手头的事情我都不好意思下班。有一天有一个项目弄到很晚，我做得差不多了以后一伸懒腰发现公司空空荡荡只剩我一个人在加班了。公司里的时钟指向凌晨三点，晨光都快熹微了。我困得要死，一看这个点打车回家，不仅费钱还费时，也没什么必要，干脆就趴在办公桌上睡下了。结果早上迷迷糊糊醒来去洗手间，一转弯发现王江元也打着呵欠从苏文浩办公室里走出来。

“啊，早。”王江元反应有些迟钝，“你也通宵？”

看来王江元也加班了一夜。但我吓傻了，因为他是从苏总办公室走出来的：“你别告诉我你在苏总办公室睡觉。”

“怎么了？他那里舒服啊。”王江元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

“老板办公室你也敢睡？”我脸都白了，感觉正在目睹一场“职场霸凌”——是王江元在霸凌职场。

王江元打了个哈欠：“苏文浩又不在公司，他办公室有躺椅啊，我借来用用。下回你也去用。”

我可不敢！

王江元的眼底带着点乌青，但是眼神闪闪发亮，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情一样高兴。他看了看手机时间：“七点了，走，带你吃早餐。”

我一阵恍惚——已经早上七点了？

此时正是社畜早起上班的高峰期，街边的早餐摊子陆陆续续支了起来，悠长的吆喝声、锅碗瓢盆碰撞声、行人步履匆匆和车流交织的声音混合在一起，门店里油炸、翻炒、蒸煮的锅气飘散出来，构成了人间烟火般的丰富图景。王江元很在公司旁边的巷子里找到了一家小吃店，轻车熟路地在桌子边上坐下，跟老板用四川话叫了两份蒸凉面。

我是第一次吃这种小吃，感觉很新奇。蒸后的米浆口感细腻，而且很筋道爽口，吃了第一口感觉人都清醒了不少。王江元还教我加了点调料，我很新奇：“你是四川人啊？”

“我是广元人。”王江元说。他又说：“昨晚怎么加班啦？公司不鼓励加班，你可以早点回去的。”

“刚来，效率不太高，动作慢了点。”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停止内卷！”王江元摇头。

“你不也通宵干活吗？”我挖苦他。

王江元被噎住了：“我、我是因为苏文浩急着要那个文件我才做的！换成平时我才不干呢！我一定会找他要三倍工资的！”

“平时你什么速度啊？”我笑道。

“我都是踩着ddl交啦——能拖的工作一定要拖一拖，没准运气好，明天被开除就不用做了。”王江元一本正经地发表大逆不道发言，我却惊恐起来，一声不敢吭——因为苏总居然出现在了他身后。

“没回去啊？”苏文浩低下头，凑到王江元耳边，看似不经意地说。

果不其然，王江元吓得筷子都掉了。他立刻捂住后颈——大抵是苏文浩的气息喷到了他脖子上的皮肤。他咽了咽口水，像受惊的兔子：“没呢，昨晚在忙。你，你这么早来干嘛？”

“来找我的笨蛋副手。”苏文浩看了看桌上的凉面，“好吃吗这？”

“好吃啊。”王江元拿了双新筷子，挑起一点面皮。我就目瞪口呆地看着苏文浩十分自然地握住王江元的手转过脑袋吃掉了那口面。

苏文浩点点头：“确实还行。”他对我说：“你也辛苦了。今天是周末吧？多放你一天假，你去休息。”

“那我呢？”王江元期待地看着苏文浩。

“你昨天答应说要把那个文件赶出来的吧？你交给我的方案我看了，还有地方要改，没弄完不准走。”苏文浩说，“都答应了几天了，真就是属鸽子的呗。”

“生产队的驴也不这么干啊。”王江元愁眉苦脸。

“苏氏祠堂不养驴，但也不白养企鹅。”苏文浩面不改色，拎起王江元的衣领，“吃好了就走。”

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王江元哀嚎着被苏文浩拖走了，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蜡烛。

周一特别繁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前一天晚上新的任务已经发布在工作群，我匆匆赶到公司的时候，王江元正待在苏文浩的办公室里，似乎在整理行程要带去的文件。他转身抓起一件西装外套穿上，把宽大的方框眼镜扔掉，随手抓了抓头发，有种一瞬间变成大人模样的滑稽感。

“你吃早饭了吗？”我急急地问。

王江元的行动已经给了我答案——他甚至来不及回应我，叼着面包片抱着文件夹在走廊里狂奔，看起来特像日本漫画里的女高中生或是新职场人。我跟着他跑到楼下，一辆车已经停在办公楼的门口。王江元敲敲车窗，车窗跟着摇下来，是苏文浩本人。

王江元气喘吁吁地说，我已经准备好了，走吧。

我们公司要跟另一个公司合作，出于利益和各方面细节的商讨，要先进行商务谈判。老板亲自开车，我坐在后座很心虚地啃着王江元分我的一半吐司，心想这个位置真的是我配坐的吗。王江元坐在副驾驶上和苏文浩汇报工作。说合作方的需求是较为精密的作曲设备，他这两天花了时间查找了大量国内外同类型设备的资料进行对比，得出我司现有的优势和不可替代性。他朝后座的我伸出手，我忙不迭给他从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缝隙里塞文件夹——很厚一沓，准备工作还是相当完善的。

“竞争对手的资料呢？”正好遇到一个红绿灯，轿车停下。苏文浩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

“有，包括合作方的资料也在这里。”王江元把文件夹打开，忽然揉了揉眉心。

“怎么了？”苏文浩说，在后座的我看不见他的余光是否有看王江元。

“没事，在交通工具上看字有点晕车。”王江元说。

苏文浩从中控台的小抽屉里摸出一个小药瓶，是晕车药。他的眼睛还是盯着路况，十分认真。

“吃药容易影响状态。”王江元说，“我会想睡觉的。”

“储物盒里有新买的橘子。闻一下那个味道大概会好一点。”苏文浩说着，然后启动轿车。老天，他们看上去太默契了。

“辛苦了。文字工作这方面，你还是做得不错的。”苏文浩说。

“理论方面可就要靠你了啊苏总。”王江元揶揄道。

接下来我就在会议上看见苏文浩十分有底气地提出计划、策略，再提出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报价，让合作方一时间哑口无言。席间休息的时候我在洗手间附近听见合作方耳语，说要做这么大的让步，这笔生意要不算了。

我赶紧跑回去和王江元咬耳朵。想不到王江元看上去很优雅地一挥手：“别管那个了，来看这个。”

我还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结果王江元给我展示手机上的信息页，竟然是一家美甲店的测评！

“为了庆祝我们顺利完成这项任务，结束后我想做个美甲！你还别说，大数据有点东西，正好给我推送了这家店的信息。好像相当漂亮的样子，性价比很高呢。”王江元看上去兴高采烈。

“美……甲？”我十分吃惊。虽然王江元的手确实白皙又明净，那双手上有一副漂亮的美甲大概是十分合衬的事情，但我确实有些难以想象一个男生坐在美甲店坐两小时以上，就为了在他的指甲上做文章！而且这时候难道不是谈判的进度更让人在意吗！

“放心吧，苏总看上的就没有拿不下的！”看出我的疑虑，王江元宽慰我。苏文浩战无不胜，他似乎很确信这一点。

事实正如王江元所言，谈判虽然拉扯许久，但最终还是拿下了。苏总计算得没错，有硬件条件在，这个报价其实是合理的。在紧逼的谈判面前，这笔交易还是完成了。末了合作方代表和苏文浩握手时说了一句：“苏总年轻有为，如此精明，前途无量。但我真的很好奇，你竞价的底气是什么？”

苏文浩微笑说：“我有很好的合伙人，他做出的努力，我一步也不能让。”

既然事情办得很顺利，又正好临近月底，公司筹划进行一次聚餐，连带着庆功宴一起准备。团建的统筹事项就落到我头上。我给苏总交企划书，连同时间、酒店、预算都计划好了。“大家喜欢喝的酒水我会调查一下的。”我说道，

苏文浩思忖了一下。“有人不喝酒。”他说。

我忙说：“我会让他们再定一点别的饮料。”

苏文浩想了想：“买一箱AD钙奶？”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我还是记了下来。感觉思考太多头有点疼，我打算下楼买杯穷鬼咖啡清醒一下，结果正好在店里碰见了王江元。他拎着纸袋从咖啡店往外面走。

“请你喝，”他把一杯冰美式塞进我手里，“苏文浩硬要喝东西。正好有优惠券，咖啡买两杯有优惠，所以我也买了。不过，我不太喜欢喝咖啡。”他跟我抱怨。

“苏总喜欢喝什么啊？”我好奇道。

“杨梅瑞纳冰！哪有人在这天气喝的。”王江元吐槽道。

“你给我了你喝什么呀？”我看了看手里的咖啡，凉意透过杯套沁入我手心。

“我去便利店买瓶AD钙奶就好了。”说完王江元匆匆地走了。

？AD钙奶？好耳熟的饮料名。

团建那天依然是工作日，下了班以后直接赶去酒店聚餐即可。公司的同事结伴去约定的地址。我忙完手头的活也准备动身的时候公司已经没剩多少人了。结果我看见王江元和苏文浩一同从办公室走出来，脚步很快，急急忙忙的样子，根本没注意到我走在后面。我听见王江元说：“公司聚会而已又不是个人秀，开屏似的换两套西装有必要吗？”

他自己穿着白衬衫，臂弯里还抱着一套黑色西装外套，而苏总身上那套是白色的，做工很是考究。苏文浩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揽住王江元的腰还贴着他的颈子蹭了蹭：“但是你说好看啊，所以要试试。”

“好好走路啊！”王江元一个趔趄，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皮鞋——他今天穿了一双绑带式的皮鞋，鞋面锃亮。王江元说：“苏文浩，我鞋带开了。”

苏文浩没说话。穿西装的男人就这样弯下腰去，在人行道上伏身给他系鞋带，动作温温柔柔。单膝跪地的样子，好像求婚。

一瞬间我脑补了小说剧情般的裙带关系。我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

庆功宴很热闹。大家兴致起来都是不醉不归的样子，还有人喊着要续摊喝第二场。觥筹交错的席间我在交好的同事身边坐下，打算兴致勃勃地八卦一下：“我今天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实习生能和苏总走那么近了！”

“实习生，谁？”身为前辈的同事很困惑，“我们公司最近除了你还有别的实习生？”

“就那，那里啊。”我偷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隔壁桌坐在苏文浩身边的王江元。有人往苏文浩的酒杯里倒酒，苏文浩笑着接过来喝了，王江元则在他旁边捧着饮料杯小口喝——果然那AD钙奶是给他准备的啊。

“那不是实习生啊，是我们公司的王副总啊。”同事吃惊地看着我，仿佛对我来了一个月还没弄懂公司的上司到底是谁感到吃惊。

事实上我真的很吃惊。王副总？他也是我的上司？可是他跟我同时出现在面试后的休息室，跟我同时进入公司，还跟我一起在天台上抱怨领导的不是……这会儿他居然摇身一变成了我的上级？我的上头是和我年纪相仿的男生？

这太荒谬了！我被晴天霹雳击中，接着想起了更多微妙的细节：王江元从没说过他是新入职的员工，难怪王江元每天在公司里不打卡地晃悠也没有人敢说三道四，而且王江元敢在苏文浩办公室里睡觉，苏文浩还称王江元为“副手”……全都是我一厢情愿自以为是地觉得王江元是和我一样的新人！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但社死不如去死，我都干了什么蠢事！

我觉得我应该去为我的愚蠢赔礼道歉，于是趁着快散场的时候端着香槟杯打算去王江元那里谢罪，结果又让我撞见了不得了的一幕——苏文浩居然趴在酒桌上闭起眼睛，像是要睡着了。王江元在那里无奈地骂：“平时都不喝酒的人，这时候怎么又突然要喝了啊！”

他伸手去搀扶苏文浩的手臂，结果苏文浩顺势一倒，直接以一个拥抱的姿势倚靠在了王江元身上，下巴颏枕在了王江元的肩膀。

“哎，你这……”王江元怕他摔倒，把他抱得更紧了，“别乱动了，我快扶不住你了！”

我觉得这时候我应该挺身而出，在老板面前表现表现。于是我大义凛然，挺身而出，走上去：“我来帮忙……”

我想说“我来帮忙送苏总回家”，但是苏文浩这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很清明，完全不像喝醉了的样子。他快速地舔了一下嘴唇，眸色暗下来，对我竖起一根手指，是一个噤声的动作。

背对着他的王江元，根本看不见他这时候的动作和表情。

而这时候的我也终于弄清楚了职场的法则：关键时刻，必须要明白老板的心思，方能职业生涯长久。同时我也意识到了，其实我没看错，苏文浩确实是个危险的男人。他太深谋远虑了，所以他是一切的主导者。或许只有足够危险的人，才能当上老板，才能成为Boss。

于是我默默向后退去，再次在心底为王江元点了一根蜡烛。

【FIN.】

彩蛋①：

茶水间时间。

我：“我们公司允许办公室恋情吗？”

同事们面面相觑：“好像入职手册里说是不允许呢。”

我：“那，我们Boss和副总，是在谈恋爱吧？”

同事们确信的语气：“那肯定，谁看不出来啊。”

我：“……这件事，全公司都知道吗？”

同事们目光转移，匆匆退场：“不，不知道啊，谁知道呢？”

我：“？”

员工手册：为维护职场环境，不建议办公室恋情。

员工（不成文的）手册：但老板谈恋爱的话别管，这也是为了维护职场环境。

彩蛋②：

王江元在公司的作用。

下班时间。

王江元：（张开手）下班啦。

苏文浩：（抱住）充会儿电。

【完】

早上七点是辰时，古人把吃早饭的时间称为“朝食”。

根据“干到凌晨七点”衍生出的灵感！

是苏总和他的副总！虽然没有公开和副总的恋爱关系但其实已经谈得人尽皆知了。

太有亲和力的杀酱是会被新人当成同级新人的前辈！但本人觉得很有意思也就顺势当下去了。

被日剧影响了就会很想写个社畜爱情故事……

大概有很多bug请忽略！

到现在为止写了九篇含有文理的文啦，不知道大家是否看得开心呢？

祝周末愉快，感谢阅读。